2024/6/15

生命交響曲37

   「啊!今仔日,有肉有滷蛋!」士成第一個跑來飯桌坐好,接著士文和士春也來了,三個人都看著梁儉。

「看到出神?叫阿嬤吃飯啊!」綉鶴拿碗筷、盛飯。她挑出番薯,盛一碗白飯給梁儉。

「阿嬤!吃飯!」三個小孩一起喊。

「吃飯,吃飯。綉鶴,這番薯飯有甲南的古早味。阿安,你的番薯這濟塊啊!一塊給阿嬤!」梁儉對士成說,士成卻搖搖頭。

「阿嬤,我給妳!」士春夾一塊番薯給梁儉。

「阿嬌!謝謝!」梁儉笑著對士春說「謝謝」。

「阿嬤,妳會說國語?」士春驚訝的說。

「會一點點,阿嬤在台北幫醫生煮飯,煮二十年啊!所以聽的懂,但是說的還是『不輪轉』、『卡卡』的。」梁儉一半國語、一半台語回答。

「阿嬤,妳好棒啊!」士春放下筷子,拍拍手。

「明仔載起,阿嬤就要照顧恁三個,恁要乖!要聽阿嬤的話!知否?誰不乖,媽媽轉來,一定修理!」綉鶴嚴肅的說。

「阿嬤睏有冊桌那間,恁三個睏本來那間。阿娘,阿嬌和阿文早起六點要起來,早頓吃飽,六點五十分要去溪仔邊坐車去大觀讀冊。日時,妳和阿安在厝。大概四點半,阿嬌和阿文就會轉來,要先寫功課,功課寫了,才可以玩。暗時吃飽,身軀洗洗咧,九點就要去睏!」綉鶴將須要注意的事情,告訴梁儉。

「阿嬌、阿文,你兩個讀冊轉來,功課寫了,要幫忙阿嬤去提水,一個人提四桶。」綉鶴對士春和士文說。

「啊﹋」士春和士文都拉著長音。

「啊﹋啥咪啊﹋,洗面、洗嘴、煮飯、洗碗、洗身軀攏要用水。提四桶,水缸若沒滿,就要提第五桶。」

「唉啊,日時有閒,我會去挑啦!恁兩個敢提得贏?」梁儉看著綉鶴說。

「阿嬌七歲啦!阿嬌一次提一桶,阿文一次提半桶。」綉鶴聽了梁儉的話,從新說了一遍。

「媽媽,最後水缸的水要滿,對嚜?」士春吃著半顆滷蛋,抬頭問綉鶴。

「對!」綉鶴肯定的說。

「媽媽,那就免算是一桶、半桶,還是四桶,反正水缸的水,要滿就對啦!」士春吞下滷蛋。

「哈!哈!哈!阿嬌有讀冊,有差囉!」梁儉笑了出來,終於知道綉鶴說的『辯話骨』。

「哼,送伊去讀冊,看會卡孝順父母?卡聽話嚜?結果常常跟你一句長一句短!」綉鶴火氣來了。

「唉,囝仔嘴,別計較!」梁儉拉拉綉鶴的衣服。

「尤夕蔻,聽我阿罔講,妳轉來啊。順松,有順利嚜?」門外傳來魏蘇的聲音。

「阿娘,這個叫阿標嫂,下腳厝邊,也是艱苦人。出來認識一下。」綉鶴放下碗筷,跟梁儉說。梁儉也放下碗筷,跟著綉鶴出來。

「阿標嫂,妳下班啦!這是我阿娘。多謝妳這兩天的幫忙!順松要住院二十歸工,所以我拜託我阿娘來照顧這三個囝仔。我明載一早,就擱要去臺中照顧順松啦!」綉鶴簡略的說。

「歐阿桑妳好,有代誌喊一聲,厝邊大家互相幫忙!尤夕蔻,我要轉來隨便吃吃咧,等一下,要擱去加班!」魏酥打個招呼,便急急轉身回家。

晚上,等三個孩子睡了,綉鶴拿八百元給梁儉,把家裏的鎖頭、鑰匙和三個孩子,都託附給梁儉。

「阿娘,妳明仔載和桂香坐八點半的火車,去水里坑買一些菜、蛋、和肉,妳要吃啥就買啥。這是大門的鎖頭和鎖匙,普通時,門攏不用關、不用鎖。厝邊隔壁來找,攏是在外面喊喊咧,沒人應聲,就走啦!若是去水里坑,就鎖鎖咧!今日坐車坐歸工,卡早睏咧!」

第二天,綉鶴五點就起來,準備了番薯稀飯、醬瓜、菜脯蛋。快六點的時候,梁儉和士春、士文也起來了。

「阿安,擱給伊睏卡飽咧!阿娘,我等一下要行路來去水里坑坐早班的公路局。厝裏一切攏拜託妳!認兩個要聽阿嬤的話啊!媽媽要來去臺中照顧爸爸啊!」綉鶴吃飽了,提起小行李包,對著梁儉、士春、士文說。

「為什咪不坐火車?」梁儉問。

「坐公路局直達的卡趕,一點鐘四十分就到了。坐火車,二水又要換車,外車埕到臺中,要三點鐘啊!時間差一倍!」綉鶴揮揮手,走出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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