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3/26

生命交響曲27

「咱以後就不能做伙去撿材囉!阿文,阿安,來轉,莫吵到阿伯!」綉鶴看著魏家困苦的情形和魏酥的淚光,就想起小時候,甲南山上一家九口艱苦的日子,心酸的帶著兩個孩子回家。

回到家,士文一下子就跑到羅家找羅至義、羅至宏玩。士成追不上,就跟著綉鶴餵雞、餵鴨。

「媽媽,鴨仔要去哪?」士成看著吃飽的雞隻,都乖乖的在門庭散步、挖挖泥沙。鴨子們卻搖搖擺擺的往外頭走,走往魏家的斜坡。

「咱家的鴨仔吃飽,要出去運動啊!」綉鶴起小斧頭,劈著從山上撿來,又曬得八成乾的木材。

「去哪運動?」士成問綉鶴。

「咱家的鴨仔要去阿婆(阿善嬸)伊兜門口的水溝,運動、游泳、吃魚。你哥又跑得看不到人影!來,把媽媽剖開的材,排排的,曬日頭,曬給全乾,燒火煮飯時,才袂有黑煙。」

「阿婆伊兜的水溝,有魚啊!鴨仔會知影路轉來嚜?」士成邊排著劈開的木材邊問。

「有喔,水溝有小小的尾的大肚魚。咱家的鴨仔真翹,日頭快要下山時,伊會排隊轉來。每隻攏吃的飽盈盈,所以咱家的鴨仔,真健康、真結實。村子的人,攏愛來買咱家的鴨,去燉補,買咱家的雞仔去拜拜!」綉鶴得意的說。

「媽媽,我腹肚夭啊!咱殺一隻雞來吃,好嚜?」士成想著香噴噴的鴨肉、雞肉,猛吞著口水。

「不行咧!媽媽飼的雞仔鴨仔是要賣的!有節日,要拜拜,才可以殺。十點半的火車剛走,你又擱腹肚夭?」綉鶴看著快要和士文一樣高的士成。

「哪時會擱拜拜?」士成摸摸肚子。

「要等到八月半,還擱等差不多二十工。」綉鶴笑著對這個「頭大面四方」的小兒子說。

「啊﹏﹏,要擱等這哩久喔!」士成看著站著抖抖羽毛和坐在沙坑裏的雞隻們。

「你自己在厝玩,媽媽去找哥哥轉來。」綉鶴收收劈材刀和小斧頭。

「我嘛要去!」士成拉住綉鶴的手。

「好,好,媽媽牽。」綉鶴牽著士成,經過傅家後門往羅家走。

「阿文!快到中晝,還不轉來!」綉鶴站在羅家的巷子口喊了一陣,不見士文的身影。

「阿文,你媽媽找你啊!」突然傳來阿善嬸的聲音。

「媽媽,我在這!」士文從傅家的後門竄出來。

「阿善嬸,歹識,阿文在妳兜啊!有黑亂玩嚜?」綉鶴牽著士成轉過身來,走到傅家後門。

「沒啦!一群查甫囝仔,輪流騎鐵馬,玩得嘎嘎叫!有閒來坐啦,我竈腳沒閒!」阿善嬸轉身回家。

「媽媽,家勇伊爸爸擱買一臺新的腳踏車、兩個大粒球!」士文羨慕的說。

「你不是講要去找阿義、阿宏玩,哪會走去家勇伊兜?」綉鶴問士文。

「阿宏和阿太在巷仔剁豬菜,阿義和歐阿桑在去菜園仔澆菜,攏無閒。我聽到家勇、家輝、家榮笑得足大聲,我跑去伊的大門口看,家勇就叫我進去作伙玩。媽媽,叫爸爸買一個球,給我和阿安玩,好嚜?」

「喔,媽媽去煮中晝,你和阿安在客廳玩,袂能擱跑出去!」綉鶴假裝沒聽見士文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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