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遊客或別人的眼光裏,這川快枯竭的河流,毫無美感,也沒有甚麼特別之處。但在我的心底,她是我童年與成長中,一首婉約低吟和浩瀚長流的歌曲。
或許你們不信,這灣溪流在四、五十年代,她一年四季都是流水盪盪。春天河水溫婉的流唱,夏季午後,因一場場的雷陣雨,河水奔騰激盪,秋天流淌著金色的光波,冬天「江上煙波」的氤氳詩意,美得想讓你高唱李白的詩。
這川溪流的本是豐沛的水脈和高低差距的地形,於是大觀發電廠的水庫與水壩座落於此。水脈和發電廠,相互相惠,形成了這一川四季河水不枯竭的河岸風光。
想想水力發電應,該是現今世界上最乾淨的能源。尤其現在因氣候變遷,缺水、缺電的大環境下,世界各國開始提倡水力發電,並且發電後的水,不再自由奔流,在抽取回來,積存高處的水庫,再利用再發電。
而為了興建水庫,故鄉河岸綠色山巒上的兩匹瀑布沒了,半邊山糊上了水泥。河水也不能再四季自由灣流,到了秋、冬季的枯水期,河水可憐的就剩一小潭、一小窪了。
窪潭裏,還好還有一些小小魚。這是現在這川河流的冬天景色和小生命。
為了發電,河水既然不再唱歌,我們就適應這河不再灣流的風景吧。
長期的缺水和曝曬,本是溼潤、長滿苔色的溪石,竟然風乾成霜白色。
河床上,白色的溪石不同的紋理,橫躺、斜臥的姿態,特有風情。
若以素描的技巧入畫,真的可以出眾、自成一格。
為了吸引遊客,這應該是國家風景區的新點子。這纜新遷建的「流籠」,是童年的舊回憶。它消失四、五十年了。
它雖回來了,但它小了,裝不下一個人。只能說它是個記憶或裝置藝術吧!
不管四季再怎麼更迭,不管河岸風光再怎麼變化,這川溪流成了禁區,我無法再走近它的懷抱,只能遠遠的看著它,遠遠的尋找著那壘曾經仰躺於上,看著雲,聽著竹風、溪唱的大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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