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2/26

青春狂想曲 08

   聽著梁儉和陳綉鸞的妳一句、我一句,王綉鶴心裏好羨慕,這種親暱的母女關係,是她童年一直嚮往,卻無法得到的。

  「阿嬌,弟弟要顧給好,媽媽、爸爸和妹妹要入來房間啊!」王綉鶴看著在廣場輪流騎腳踏車的陳士文和陳士成。

  「喔——」陳士春拉著長音。她看兩個弟弟和三個哥哥已經玩瘋了,又跑又追又騎,根本忘記她這個姐姐了。所以她敷衍的回答,卻用心的觀察著三合院走廊上的圓形石住、紅磚牆,繞著三通的走廊,走到大門邊的「土角厝」,好奇的摸摸表面有粗糙也有光滑的黃色大土塊。

  陳綉鸞帶著雙胞胎姊妹,坐在床邊,問著王綉鶴的童年和現在的生活。王綉鶴簡單、大概的述說,最後說現在最擔心的是如何養大教育四個孩子和養父王良善那一家三口。兩個姐妹說快到晚餐的時候,梁儉在房間外喊「吃飯了」。

  晚餐到陳仁靖家吃。梁儉說她每天都只有煮早餐,中餐和晚餐,由陳仁靖和陳仁忠兩家輪流。一家輪流一個星期。吃飯時,王綉鶴看著兩個都是高高瘦瘦的二哥和二嫂,又想起身材都微微胖的大弟陳仁忠和大弟媳。心想誰和誰是一家人,老天早就註定好了。

  初五,陳仁壽帶著相機,拍了幾張照片,便帶著王綉鶴一家人,經過荔枝園,走路約十五分鐘。陳仁壽的家有兩層樓,一家人住樓上,樓下的菜攤,不僅賣菜,還賣一些雜貨、糖果。

  「四舅,你的店和我車埕古董阿伯的店同款。」陳士春吃著棒棒糖說。

  「四妗卡水,古董阿嬸足恐怖,我一進入伊的店,伊的兩個大目睛,就一直一直給你瞪!」陳士文一邊含著棒棒糖一邊說。

  王綉鶴一家人,在陳仁壽家說說笑笑,坐到中午才回三合院。一進門,陳仁忠便搶拉著王綉鶴,要他們一家人到他家吃中餐和晚餐。他一定要和小時候最疼他的三姐,好好的說說話。所以中餐和晚餐,陳丕顯、梁儉和陳綉鸞母子女,還是到陳仁靖家,而王綉鶴一家人就到陳仁忠家。

  王綉鶴第一次回娘家,熱熱鬧鬧的過了兩天,初六必須回車埕了。而陳綉鸞說她還要住兩天。陳丕顯叫陳仁靖兩兄弟幫忙拿行李,送王綉鶴一家人到火車站。

  「阿爸、阿娘,阮來去囉,順松明仔載要上班啊!」王綉鶴背起陳士敏。

  「順松、綉鶴,囝仔要顧給好,囝子放假,有閒再擱轉來。阿敏,下回轉來,應該會曉叫阿嬤囉!」梁儉摸摸陳士敏的小臉。

  「綉鶴,吃好飽,穿好燒啊!」陳綉鸞紅了眼眶。

  「綉鶴,熱天八月時轉來,就有荔枝好吃啦。小路全石頭,要小心行啊!」陳丕顯走到大門口停下來說。

  「阿爸,阿娘,身體要顧給好!阿嬌、阿文、阿安,給大家講再見!」王綉鶴也紅著眼眶。

  「阿公、阿嬤、二妗、三妗,大家再見!」陳士春三人對大家揮揮手。

  「放暑假時,再叫你媽媽帶你們回來,咱擱來騎鐵馬,比賽!」林基安拉拉陳士文的手。

  陳仁靖和陳仁忠送陳順松一家人到「甲南」火車站。等了一下子,火車頭煙囪冒著煙的火車,慢慢的停靠了。陳順松背著、提著行李,先上火車,

  「阿嬌,阿文,爬火車要小心,有三個階仔。」王綉鶴牽著陳士成,先讓陳士春和陳士文上火車。

  「你三個,給二舅、三舅再見!」上了火車,坐下後,王綉鶴對三個孩子說。

  「二舅、三舅,再見!」陳士春三個人把頭伸出車窗外,揮著手,大聲喊。

  「再見!順松、綉鶴,有閒擱轉來啊!」陳仁靖、陳仁忠也揮揮手。

  「媽媽,咱當時才擱來甲南?」火車慢慢的開了,陳士文問王綉鶴。

  「等妹妹免包尿布、會走會行時。尚好是熱天,衫褲、行李,才免紮這濟!」王綉鶴看著窗外到退的風景,和陳仁靖兄弟兩人越來越小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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