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善拿了綉鶴和順松的八字,水里街的算命仙算了一個好日子給王良善,於是結婚的日子就定了。王良善、順松要上班,劉登妹個性溫和、隨意,所以婚宴請客的事節,都落在綉鶴的身上。
綉鶴悶著滿肚子氣。玉嬌和素文都輕輕鬆鬆、漂漂亮亮的出嫁,她卻必須扛下所有事。而當她算出有六桌的客人,如果請總舖師來辦桌,一定要花大一筆錢。想想劉登妹、順松口袋空空的兩個人,自己身上雖存有一些錢,但絕不能為了婚事花光。於是她決定總舖師自己當,省下辦桌的錢。她向開餐廳的阿姨借碗盤,阿姨說結婚當天她也會來幫忙。結婚前一天,綉鶴十點前買了菜,去水里溪挑滿了一缸水。十點去街上燙頭髮、拿新娘禮服。下午一點後就開始切菜、備料,晚上六點休息吃飯,飯後繼續搓芋頭酥、湯圓、燉筍絲腿庫肉、燉香菇雞、炸魚,直到半夜三點才入睡。
結婚當天十點多,綉鶴還有兩道菜還沒炒,來幫忙的阿姨,一進廚房便搶下她手中的廚具,且催著她說:「魷魚炒芹菜,我來煮,冷盤我來排!妳緊去梳頭抹粉!新郎快要來了!」
這時素文也跑進廚房,急著、拉著綉鶴往新娘房說:「新娘啊,卡拜託咧,緊來梳頭抹粉穿新娘裳!等一下,照相館會來先照相。新娘裳咧?」
「莫緊張,我攏準備好啦,在眠床頭,照相時,穿照相館租來的白色新娘裳。敬酒時,黑透紅的旗袍。送客時,穿玉嬌送的粉紅色的洋裝。」
「玉嬌快要生啦,驚喜沖喜,又袱一個大肚,爬不上這山坡路。伊的紅包寄我拿給妳。」素文一邊說一邊幫綉鶴梳頭抹粉穿新娘服。
「另日,我去看伊。後個月要生是麼?我沒閒到差一點就忘記。」綉鶴抬頭問。
「嗯,放心,玉嬌真順適。來,頭紗戴起來。」
「新郎來囉!」外面一陣鞭炮聲。
「照相館的人來啦,新娘可以出來啦!」
「要照相啊,莫緊張!來,笑一個!」素文牽著綉鶴出來。
順松、綉鶴兩人在門前的老松樹下拍照後,喜宴便開始了。阿姨和幾個鄰居就忙著上菜。
新郎新娘敬酒時,順松的兩個同事,雙手各捧著一個好大好重的紅包,指定給新娘。綉鶴看著那沉甸甸的樣子,再聽著鏗鏗鏘鏘的聲音,心想這兩個紅包一定是五角、一元、五元、十元的零錢,他們故意要考驗新娘的。綉鶴轉身進房間,拿了一個紅色的新臉盆,微笑著、謝著收下了這兩個零錢大紅包。順松的同事都笑著稱讚綉鶴不但廚藝好,人也聰明。
喝完喜酒,順松的同事們還賴著不走,說要鬧洞房,這次要考新郎。如果新郎無法解決,他們就鬧到天亮。一個同事將沾濕的煙和火柴,要順松將煙點燃。順松划了十根火柴,都無法點燃,還因用力吸煙,吸得滿臉漲紅。綉鶴在眾人喊加油時,拿出剪刀,把沾濕的煙頭剪斷。順松終於順利的將煙點燃,卻又被煙味嗆得咳嗽。
「哇,順松,你某太翹,歹奉待!」
「順松過關啊,莫鬧啊!」
「新娘新郎恭喜恭喜!大家來轉啦!」
「謝謝!謝謝」順松送著你一句我一句的同事們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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