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黑水仙

西元2012年1月3日    心情　遠山含笑

　　　　白河黑水仙

　　白河黑水仙是水仙花的新品種嗎？不是她是一個奇女子、怪女子。三十多年前，我為她素描所給的封號。
　　故鄉台南白河，她在荷蓮的綠蓋嫣紅中成長。我們相識、相知於台中三年。我結婚時，她是我親愛的伴娘。其性有點迷糊〈請見散文【少年賦】〉，至今仍未出閣，繼續做她自由無憂的「聖女」，如果寫成「剩女」，我會被她搥、被她罵「討厭」。「討厭」是她的口頭禪，她的嗓音甜美，被罵時有點酥酥麻麻的。
　　她或許是生長於南國，又愛悠遊山野，所以膚色不是男人最愛的嬌嫩粉白。可是五官卻也明亮立體，雖有點迷糊，心性卻是善良。如果我是男人，我會愛她。不對，我是女子，我一樣愛她。
　　她終於退休了，天天爬山，日日與碧潭約會。電話中有時在我的耳邊吵著要我跟她去爬山，有時又要我的退化膝蓋多休息，有時談到蓮藕粉，她可以如發表小論文一樣的上妳一課，教妳如何分辨真偽。因為我不僅愛吃蓮藕，也愛看蓮藕的鏤空圖騰。
　　專為了她畫了一幅油畫，老久就擱置於舊家牆角。請她來拿，從春暖請到寒冬，仍未見芳蹤。前些日子想起她，電話追緝。人竟然又回到白河老家。
　　第一句話，她叫我們先不要笑，她才要說。莫名的開場白，不知她又做什麼大事或蠢事，她說她現在在修練、上課。下課十分鐘，才能小小短說，等她回台北再聯絡。於是斷音！
　　修練？靈修？我怎能不笑呢？我哈哈大笑！這傢伙的思想看似章法十足、冷靜非凡，其實都是一瞬間！笑到肚子痛！送她一句瘋頭！
　　昨夜，再次追緝，為了祝她又老了一歲，新年快樂！並告訴她我要回水里故鄉看兩老了，且邀她一起回憶我們昔日的青春。她竟然還在白河，又是匆匆兩句，回台北再說。這下我火了，她到底修成了仙女？還是千年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