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眠

　　2010年4月25日　心情　烏雲蓋頂

　　「快！幫它人工呼吸！我看著小犬毛豆癱在它的小床上，全身抽搐、哮喘，以痛苦的眼神看著我。我慌亂的抱著它，以嘴對著它，哭著，並且對著它喊：加油！加油！再陪媽媽多一點日子‧‧‧」這是夢，這一定是夢！我驚醒！坐在床上，眼角都是淚。來不及拭淚，趕緊看向床邊的毛豆，看它是否還有呼氣？觸手是柔軟、微微起伏的腹部。我才安心，躺回床上，但睡意已離我遠去，兩眼憂心的望著天花板，呆到天色泛白。

　　小犬毛豆那走跳過十六年的後腿膝關節，已無法再承擔它的身軀了。軟弱到只剩三、四步的步程。起身、翻身總是引起一陣咳喘。這是醫生的預言，也明白這一天會來臨，即如人的老化、退化，而無法避免。但看著它步步為艱，撇條總是顫抖的後腿，我也只能心疼、心酸。而它那一定要到陽台尿、便的優良習慣，便成了它的最大負擔，我買了尿杓、鋪報紙請它在家裏解決。它竟然以受傷、不屑的眼神看我，仍固執的一步一步的往狗門走，即使來不及了，尿在狗門前〈已經好多次了〉，它還是拐著腳，走到陽台吹吹風，看看天空，把標準流程走完才轉身進來。

　　看著它的固執，我一邊笑，一邊心痛。一種習慣就如一種癮，要改要戒，難啊。如果是好習慣也罷，壞習慣就一輩子黑暗。但好、壞又憑什麼準則呢？如打呼，本是吵人安寧，而習慣了，就成了生活的一部份。突然失去它，日子似乎就失去一分聲音，生活就一下空洞起來。今年，我就好想念毛豆那甜蜜的打呼聲。因為它那安心、放鬆的打呼聲，已經被那聽起來更危險，讓人心驚、讓人失眠，急遽的哮喘、咳嗽佔據了。

　　或許，有一天，我會更想念這些讓人心驚的音響，在寂靜的夜，在失去它的日子。天，請再給我們多一點相伴的日子，多一天，多一年、二年、三年‧‧‧。對不起，人總是貪心的活著，索討著他們想要的夢想和東西。我也不例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