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二00九年十一月二日 心情 也無風雨也無晴
昏禮 VS 婚禮
《禮記》所載古代男女結髮婚姻,從提親、納采至完婚,所需的禮品、儀式,稱之「昏禮」。而所採「昏」字,因古代迎親的時辰,在於黃昏〈在未風行黃道吉日吉時〉。所以中國字詞的建立、演化,概依其朝代之風俗習慣和民族心理層面而有所遞變。所以從「昏」到「婚」也可以看到從重男輕女到女性主義的抬頭、崛起,以至到現代的「太太萬歲」或「老婆大人」。
或許是台南好友來訪,不禁讓我思念也是婚嫁台南的小妹。或許我和小妹心有靈犀,我竟然動手刷洗起浴室,這本是我家夫君的責任區。洗手臺雪白,馬桶不見污黃。隔日黃昏時刻〈十月二十九〉,小妹竟然來電說她人在三峽開會、展覽,等會來看我。雖然她貼心的說她吃飽晚餐再來,可是家裏還有三口,所以晚餐還是要煮啊!如果她要來吃晚餐,我可以放假去餐館吃,順便閒話聊天、透透氣啊!因為結婚至今,我還是不認為天天煮飯是美德是婦德;管住男人的胃,就栓住男人的心。男人心,空中雲,禁不起一些風吹草動。例如:權、名、利、色,又內加一點古代陳世美的基因,外加新潮、日新月異的電腦軟體。所以一丈之外的丈夫,就不一定是妳的丈夫了,就連宅在家裏整日盯著電腦的背影,都會讓妳覺得疏離和陌生
小妹拎著行囊、電腦,外加水果,一路爬四樓,一邊發揚著我們陳家的遺傳──碎碎唸:「爬三樓,好像還好。爬四樓,累死人了!」所以,一進門坐上椅子,陪我吃飯便問:「姐,腳還好嗎?爬四樓空手還好,要是拿重物,膝蓋一定受不了!」我扒著飯說:「我已經不做千手觀音很久了,買菜會減量,不當拼命三郎了。」
小妹吃著水果,我們互看著我們頭上的白髮,我們的青春,在我們的婚姻中慢慢褪去。本是孅弱的小妹又瘦了,她說因為展覽的壓力,讓她胃不舒服、吃不下飯。其實,我知道她的平常日子,壓力也不小。老媽常說我的八字比小妹好。小妹初嫁台南時,家中有失明的老奶奶、忙碌於市場賣菜的公婆,還有兩岸奔走的先生。她的家庭責任比我重多了,而她是我們陳家最小最弱的小妹,難怪老媽老是心疼。
每個婚姻,各有酸甜甘苦。而當孩子成長,我們漸漸老去時,那些少狂的青春夢,總會如夜間的海浪,潮潮的重拍著沙灘。每迴盪一次,也總是有點失落。尤其我那一身任性倔強的脾氣,竟然好轉到溫良的讓自己快受不了。也終於深刻瞭解《圍城》的意義和我那好友「敗犬女王」的篤定口白:「結婚?我又不是昏了頭的女人!老伴?何必呢?最終也是單獨一人!」
由古代的昏禮到現代的婚姻的「婚變」,或許真的是因為女人被費洛蒙沖昏了頭。回首想想敗犬好友的話:「婚姻,除了創造宇宙繼起的偉大生命以外,還有呢?妳們快樂嗎?自由嗎?」我被問得有些昏頭,因為自由的滋味突然變得好誘人、好甜美,超過已經熟爛的老愛情。
所以,我想我先當一陣駝鳥,等我再老再老一點,再回答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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