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3/24

大個子

  藍藍的大海上,有一座島嶼,四周都鋪著細細柔柔的白沙。島嶼上有一片美麗的綠色森林。森林裏住著松柏兄弟、梧桐先生、丹楓小姐、高櫟哥哥、野槭弟弟,還有胃口相當好的紅檜大個子。當然還有千百種的各色花草和群群活潑、蹦蹦跳跳的可愛動物。每當海風緩緩吹過來時,一朵朵的花蕾,便張開小嘴唱歌,小草們弓起腰,在一旁打著節奏。在這森林裏,不管高矮胖瘦、黃白紅綠,一直都是和睦、平等、自由、快樂的生活著。

  有一天,盤旋在空中擔任巡邏的老鷹,突然發出尖銳的警戒訊號。花草們都倏然的停止歌唱,大個子卻好奇的伸長他的脖子,擡起手放在額頭上,瞇著眼睛尋找入侵者。東看看、西望望,他發現在海灘上,有一群相貌奇特的生物,他們看起來好像猿猴,可是他們卻有一雙強壯的後腿,可以長時間站立行走,而他們的前腿,好像閒著沒事的前後擺動著。

  「那是什麼?」大個子疑惑的搔搔頭,且問向迎面跑過來,見識廣博的海風。

  「他們叫人類。」海風簡單的回答後,便溜得無影無蹤。

  「快!快!快躲起來!他們是比老虎、熊、豹還可怕的動物!」老鷹爸爸停在大個子的頭上,發出緊急疏散躲避的警報。


  於是所有的動物便躲進樹洞、爬上樹梢,或藏在濃密的草叢裏,只露出一雙雙驚慌的眼睛;瞪著那群漸漸逼進的人影。

  「啊!教授,這裏真是人間仙境啊!白沙灘、綠森林、百色花草,美極了!」其中三、四個人,敞開他們的雙臂,在碧綠的草地上旋轉。

  「不!應該是世外桃源吧!」有兩人則呈大字形的躺在草地上。

  「是啊!真是幽靜啊!我們終於找到一座原始森林,我們是他們的第一批訪客。」教授摘下墨鏡、帽子,仰著頭、閉起眼睛,深深的吸著清新的芬多精。

  「再往前走吧!注意頭上、腳下,別嚇到小動物了。」

  看著他們謹慎小心的行走,眼光溫柔的撫摸著梧桐、野槭、地衣、山蕨……。

大個子小聲的對老鷹爸爸說:「他們不像你說的那麼可怕啊!」

  「哼!我爺爺就是死在他們的手中!聽我爸爸說他們有一種武器,會發出恐怖的火光和聲響;還會追著你跑,然後貫穿你的腦袋、你的胸腔!」老鷹爸爸壓著鼻音,憤慨的說。

  「真的啊?哇!那就太可怕了!」大個子縮縮脖子,緊緊的將一窩剛出生的鷹寶寶擁在懷裏。

  「哇!你們看!這楓葉透過陽光,紅得真美真豔。哇!一片楓葉有我的兩個手掌大耶!摘一片做紀念吧!」一隻瘦長的五爪伸 向丹楓 小姐。

  「啊!救命啊!」丹楓小姐嚇得抖落滴滴晨露。

  「不可以!大衛!你老毛病又犯啦?不能帶走一花一木,只能留影紀念。小高,準備攝影拍照。鏡頭一定要抓住那透光的紅!」教授的手杖毫不留情的敲著大衛的手,並且回頭叮嚀攝影師小高。

  「哎!哎!好痛!我只是說說而已,教授,你還真的打呀!」大衛搓著手喊痛,其他人則哈哈大笑。

  「哇!這裏有高約 五十公尺 的櫟樹!」

  「哇!小高!這裏有一朵巨大的靈芝!說不定可以上金氏記錄!打鎂光燈!」

  小高肩上的一隻怪獸,轆轆的轉動巨大的獨眼,並且朝著森林的伙伴們,連連發射出青白色的光束。站在大個子上的老鷹爸爸見狀,一聲尖鳴且飛向藍天,鳥雀也隨著飛掠出林,而無法移動的大個子,只好認命的、害怕的閉緊雙眼。

     「哇!超高神木!教授!快來看!老沈,你的量尺!彤彤、婷婷,妳們幫忙丈量。」大衛突然又跳又叫的撲向大個子。

  「高是夠高,雖然瘦了一點,還是具有超級巨星的潛力。小高,拍照!」教授摸摸、拍拍、敲敲大個子的小腿和腳踝。

  緊閉著眼睛的大個子,突然覺得閃光連連,雙腿也突然沉重起來,還傳來一種溫熱的感覺。

  「啊!那可怕的光射中我了!啊!我快死了!朋友們,再見了!讓我再看看你們最後一眼吧!」大個子哀傷的張開眼睛,卻發現那群人全趴在他身上,用他們的雙臂、身體圍抱著他。還有一圈黃色的帶子,綁在他的小腿上。

  「我沒死?難道他們要綁架我?」大個子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傷,同伴們也安然無恙。可是一想到被「綁架」,他不禁血液流速加快且喘起氣來。

  「啊!大家用心聽,這棵紅檜的呼吸聲。真是天籟啊!這是大自然的真氣!」教授叫大家將耳朵貼在大個子身上傾聽。

  天色漸漸暗了,大個子真搞不懂那群人類,為什麼對他又抱又擁?而當他們走後,鳥群回來了,躲在草叢深處和濃密樹梢上的動物們也探出了頭。大伙們清點後,發現沒有任何傷亡,一顆顆驚恐的心才安定下來。大個子心想這群人大概不是壞人,那會發光的獨眼怪獸,應該也不是老鷹爸爸所說的可怕武器吧!

  「咕,咕,咕,緊張了一整天,大家安心睡吧!晚上由我站崗。」貓頭鷹博士唱著催眠曲,大伙們一下子便呼呼大睡了。

  「呵──天亮了!」大個子伸伸懶腰,打個超大的呵欠,晨露便輕巧的洗亮他的眼睛。

  「咦?鷹爸爸、鷹媽媽,太陽都出來了,你們為什麼還不出去找食物呢?你們看!小寶寶都餓壞了!」大個子低頭看著兩隻張著大嘴的小老鷹。

  「噓!別出聲!他們又來了!我們要留下來保護寶寶。」

  「天啊!又來了!又要搞什麼鬼啊?」大伙們雖然不再像昨天一樣惶恐不安,但還是躲躲藏藏的,只露出兩顆小眼睛。

  「大個子,我覺得他們是衝著你來的!」丹楓小姐吃力的擡起頭,對著高她三倍的大個子說。

  「對!我也有這種感覺!會不會是看中你了?大個子,我聽貓頭鷹博士說人類會把我們的身體鋸斷、刨開,做成他們的桌椅、傢俱、房子,哎啊!好可怕!」剛剛成年的野槭弟弟,顫抖的震落二、三顆球果。

  「不會吧!你不要嚇我啊!他們看起來很和善啊!昨天他們並沒有傷害我們啊!他們一定不是殺害老鷹爺爺的兇手,老天保佑啊!」大個子看看已經停在他腳下的人群,不禁努力的安慰自己,並且防衛性的將自己的枝葉高高的舉向天空。

  「你們看,多壯觀啊!多麼有生命力啊!好像可以撐住整個天空。來吧!大家行動吧!」教授又連連讚嘆。

  大個子惴惴不安的看著他們在他的身上量來量去、爬上爬下。有的在白白的紙上,努力的記錄;有的賣力的清除他身上的青苔、蔓藤;有的在他的四周,圍上一圈木欄,最後在他的身旁插上一塊木牌:
           世界第三高神木 高100公尺
           樹種:紅檜
           樹齡:199年

       從那天起,每隔七、八天,就有人群來到大個子的腳前,高仰著頭讚嘆,那連連的閃光,把大個子的臉照得又白又亮。時日漸久,大個子似乎瞭解自己是人類眼中的超級巨星,而人們的讚美,也就像蜜糖一樣的天天灌溉著大個子。

  「呵──」大個子打了一個大呵欠,撥撥被風吹亂的頭髮。

  「今天會來多少人呢?擺個又帥又酷的姿勢吧!」大個子挺起胸,如往常一樣的深吸一口氣,卻突然發覺一口氣,已經無法填滿胸腔。大個子懷疑的撫撫胸、摸摸肚子。

  「咦?難道我又長大啦?哇!難怪他們說我是超級巨星、健康寶寶、潛力無窮!耶!我又長大啦!我要變成世界第一!」大個子大聲歡呼,吵醒了還在睡眠中的森林伙伴,並且引來一陣竊竊私語和不滿。

  「世界第一有什麼好處?」一棵新冒出來的蔓藤,正慢慢的爬上大個子的小腿。

  「大個子,人類好可惡啊!把你關在木欄裏,害我們都不能像以前一樣靠著你那強壯的腳背睡午覺。」木欄外的小草、小花吃力的搖著木欄。

  「對啊!還把我的手臂修短了,把我們的距離拉遠了,害我也不能再跟你玩接球的遊戲!」野槭弟弟將手掌上的球果,用力的投向大個子。

  「亂講!他們是為了保護我!我才不要再玩這麼無聊的遊戲!我要變成世界第一,讓更多人來看我!」大個子大手一揮,將野槭弟弟投過來的球,擊落地面。

  「哼!世界第一?你長大一歲,別人也長大一歲,怎麼追?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抹著腮紅的丹楓小姐冷冷的說。

  「妳才虛有其表咧!整天只知抹紅擦黃的來吸引別人的注意!」大個子氣得彎下腰,對著丹楓小姐噴氣。

  「唉!大個子,你變了!想一想!我們以前是多麼的自由和快樂啊!」老鷹媽媽苦口婆心的勸著生氣的大個子。

  「哼!你們都嫉妒我!走開!走開!別靠近我!不要阻礙我長大!不要搶奪我的養份!」大個子冒火的踢走蔓藤,趕走幾株剛擠進木欄的小花小草,也狠狠的拍掉一片貼在他大腿上,一直默默無語的地衣。

  「還有你們!限你們明天之前離開!你們的毛老是弄髒我,破壞我的形象!」大個子發狂的指著老鷹媽媽的鼻子。

  「變了!變了!自從人類來了以後,我們本是寧靜和諧的世界,變成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唉!」梧桐先生憂心的搖搖頭。

  「哼!你們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大個子高傲的抬起下巴,把臉朝向天空,不再跟大伙說話。

  從這次火爆的爭吵後,大伙們都和大個子保持距離。而老鷹媽媽真的搬家了,他們搬到高櫟哥哥的肩膀上。小松鼠也走了,小花也賭氣的背對著大個子。

  一個人孤單單的日子真不好受。冷靜後的大個子,也曾經想向大伙們道歉,可是為了「世界第一」,大個子只好繼續繃著臉,日日夜夜的想著辦法讓自己再長高再長大,連晚上都不睡覺,把自己像灌氣球一樣的猛吸空氣。

        夏天過了,秋天來了,冬天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又來了。大個子果然越長越高、越長越大,可是眼圈卻像熊貓一樣。更奇怪的是他每天好像都吃不飽似的,肚子老是咕嚕咕嚕的響著。

  「大個子,別逞強了,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有一天,貓頭鷹博士悄悄的對大個子說。

  「博士,最近我的胸口脹得好痛,肚子也老覺得空蕩蕩的。」大個子寂寞的把頭靠著貓頭鷹博士,眼角偷偷的掛著兩顆淚珠。

  「是不是生病了?請啄木鳥醫生來幫你看看。」貓頭鷹博士摸摸大個子的額頭。

  「不要!我是健康寶寶!我要變成世界第一!我不能生病!」大個子猛搖著頭,而滑落的淚水,敲醒了小花的睡夢。

  「咦?下雨啦?」小花推推身旁的小草。小花和小草同時揉揉眼睛擡頭看,卻發現月光下的大個子,黑黑兩個大眼圈,淚水還掛在臉頰上。

  「大個子,怎麼啦?那裏不舒服?」小花首先開口問著大個子。

  「沒有!沒有!只是突然覺得心口空蕩蕩的。對不起,吵醒你們了。」大個子倔強的忍住淚水。

  為了大個子的面子,等小花小草再度睡著後,貓頭鷹博士趕緊請來啄木鳥醫生。

  「大個子,你啊!長期睡眠不足,養份、水份只顧著給身體四肢,頭髮都快掉光了﹗」啄木鳥醫生摸喔大個子發黃的頭髮。

  「醫生,最近我總覺得胸口和肚子都空空的,怎麼吃都吃不飽,是不是我又要長大了?」大個子按按自己的胸部和腹部。

  「這樣啊!還在發育嗎?來,我看看。」啄木鳥醫生輕輕的、來回的敲著大個子胸口和腹腔。

  「咦?不太對勁喔!大個子,用力咳三下!」啄木鳥醫生將聽診器放在大個子的胸口。

  「咳!咳!咳!」大個子聽話的用力咳。

  「啊!我的天!」一聲聲像迴盪在山谷中的回音,把啄木鳥醫生震飛了。

  「哎啊!大個子!這可嚴重了!你的心不見了,肚腸也空了!」啄木鳥醫生喘著氣飛回大個子的身邊,氣噓噓的趴在大個子的胸前說。

  「啊!醫生!救救我!救救我!」大個子急得搖著啄木鳥醫生的肩膀。

  「沒有心,就是神仙也沒有辦法,除非把心找回來。大個子,從今天起,飲食、睡眠一定要正常,多休息,不要劇烈運動。」啄木鳥醫生煩惱的抓著自己的頭髮。

  「大個子,要聽醫生的話,保重了。」貓頭鷹博士語氣凝重;哀傷的撫著大個子的頭。

  「是嗎?我真的沒救了?嗯…醫生、貓頭鷹博士,我求求你們,別告訴大家好嗎?就讓我自生自滅吧!」大個子沮喪的垂下頭。

  「唉,大個子,其實大家還是很關心你的。我走了,記住!多休息、多喝水、營養要均衡。」啄木鳥醫生嘆嘆氣、揮揮手、拍拍翅膀走了。

  啄木鳥醫生走了以後,大個子靠著貓頭鷹博士肩膀上絕望的大哭,這時天空也突然嘩啦嘩啦的下起大雨。貓頭鷹博士也只能拍著大個子的背,說些安慰、鼓勵的話。

  「咦?大個子,你怎麼了?怎麼又掉頭髮了?那裏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一場大雨過後,小花望著大個子紛紛凋落的葉片。

  「不會吧!大個子是健康寶寶,就算掉一、兩片葉子,也不算什麼吧!」小草不以為然。

  「不對!不對!一定有問題!大個子就算是秋天也很少落葉的啊!更何況現在是春天!」小花將小嘴貼在小草的耳朵邊,小聲的說。

  「對喔!難怪這幾天大個子怪怪的,前幾天我們還被他的淚水打到頭。還有,他不再像前些日子那麼驕傲了。」小草也低聲回答,並且擔心的擡起頭望望大個子。

  森林的伙伴們都漸漸的發覺了大個子生病了,大家擔心的、溫和的接近大個子,再和以前一樣的跟他談天說地,老鷹媽媽也搬回大個子的肩膀上。大個子暗暗藏起沮喪的心情,露出久久不見的笑容。森林的氣氛也回到往日的和諧、快樂。

  有一天,大伙們舒展四肢,正做著日光浴時,大個子突然大叫說:「地震了!快!快!伙伴們!趕快去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 來!」

  「地震?不會吧!我們怎麼沒有感覺?」大伙們都擡頭看著大個子。

  「我的根比你們長、比你們深,我覺得地底已經震動,而且很強烈!你們看!螞蟻、蛇都跑出來了!」大個子緊張的說。

  「大個子,快說說你現在的感覺。」被吵醒的貓頭鷹博士,飛到大個子的頭上。

  「我覺得先是一陣陣左右強烈搖動,後來又一陣陣的上下劇烈震動!扯得我的根好像快斷掉了!震得我的頭又痛又暈!哇!又來了!一波比一波強!」大個子驚慌的抱住頭。

  「啊!不好了!是七級大強震!快!快!老鷹爸爸,你趕快去通知大家,有翅膀的趕快飛上天!有腳的趕快跑到空曠的地方!再不走,我也要昏了!」貓頭鷹博士的頭被震得發麻;眼鏡差一點就飛了出去!

  「大個子,要保重啊!」貓頭鷹博士擔心的拍拍大個子的肩膀,然後扶著被震歪的眼鏡,急迫的飛向天空。

  「又來了!高櫟哥哥,你保護丹楓小姐。野槭弟弟把手給我,我們手連手、互相扶持,腳跟要站穩,千萬不能倒下去,我們要保護地面上的小花和小草!」

  大個子一說完話,強震震得地層劇烈抖動,海嘯一波波的捲上海灘。地表有的像布料般的被撕開,大個子四周的木欄和木牌被震倒了。大個子他們也被搖得頭昏眼花,全身被扯得又酸又痛!小花和小草好像坐雲霄飛車一樣的忽高忽低,小花嚇得花容失色,小草則縮成一團。而大個子為了不讓周邊的地表裂開,所以用腳努力盤住地層;並且咬著牙,忍著胸口的疼痛,將自己的力量,傳給高櫟、野槭、丹楓和松柏。

  經過一、二分鐘的強震和數次餘震後,地面終於恢復了平靜。大伙們都蒼白著臉,心有餘悸的著看凌亂的四周。

  「還好是大個子的警覺性高,讓大家及早避難,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梧桐先生鬆了一口氣。

  「呼!差一點就撐不住了!大個子,謝謝你傳給我們的力量。」野槭鬆開緊握著大個子的左手。高櫟也放開了緊拉著大個子的右手,大伙們也慢慢的鬆開了彼此緊握的手。

  正當大家揉搓著用力過度、發麻發痛的四肢,大個子的胸腹突然陣陣劇痛,身體好像被兩股力量猛烈的撕扯著。大個子痛苦的將雙手緊緊環抱著胸口,但是那陣陣撕裂的力量,已從胸口蔓延到腹部。

  「朋友們…再見了…」大個子眼前一黑、雙手一攤,接著響起一陣長長的撕裂聲,他的身體便由中間裂開,露出空盪盪的胸腹。

  「啊!大個子!你的心呢?天啊!撐住!撐住!別倒下!野槭弟弟快扶住大個子!」高櫟雙手撐住大個子的右半邊,野槭也用力的撐住大個子的左半邊,松柏、梧桐也加入搶救的行動。

  「大個子,你竟然病得這麼嚴重!還全力保護我們。大個子,你別死啊!」丹楓小姐握著大個子的手,哭紅了眼睛。

  「大個子,如果知道你病得這麼嚴重,我咬斷牙也會自己撐住的!」野槭悲慟的跺著腳。

  「丹楓小姐,別哭了!野槭弟弟,你也別生氣了!我的心被『世界第一』偷走了。」大個子緩緩的張開眼睛,吃力的伸出手,擦擦丹楓小姐的眼淚。

  「大個子!振作點!你的愛心是世界第一呀!一定有辦法讓你活下來,啄木鳥醫生!快來啊!」高櫟扯開喉嚨大喊。

  「高櫟哥哥,老鷹媽媽和鷹寶寶就麻煩你照顧了!」大個子衰弱的流著淚,眼前漸漸模糊變黑。

  「大個子!撐住!」啄木鳥醫生帶著老鷹爸爸、老鷹媽媽、鷹寶寶,和一群群飛鳥趕來,每一隻鳥都銜著一塊溼潤的軟泥。

  「快!將泥土放進大個子的胸部和腹部!蔓藤,你從大個子的腳跟往上纏。」啄木鳥醫生指揮著,大伙們也加入填土的行列。這個搶救行動,進行了七天七夜。

  「營養豐富的軟泥,加入生長素,蔓藤固定大個子的身體。再來就要看大個子的求生意志了!」貓頭鷹博士翻著『急救手冊』和『森林醫學百科』。

  「呼!終於填滿了!最後,蔓藤,你要用力縫合大個子的傷口,不要再讓它裂開。大個子,一塊泥就是一顆愛心,加油啊!」啄木鳥醫生仔細的檢查包紮後的大個子說。

  「好了!大家就等明年的春天吧!」貓頭鷹博士對著大家說。

  「大個子!加油!我們會一直等你!」森林的伙伴們將大個子團團圍住,並且擡起頭、雙手合掌,聲聲的對著大個子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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