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當陳士春靠近棉被堆時,陳士文抱著拖鞋,從棉被堆裡跳出來。
「唉啊!驚死人啦!」陳士春、陳士敏、陳士成三個人,都嚇了一大跳。
「喔,姐姐,妳擱找不到,我會熱死啊!」陳士文滿臉紅通通、滿頭大汗的說。
「哈,哈,還會藏『淺拖仔』,秘棉被,真熱齁!換阿安做鬼。」陳士春笑著說,她覺得陳士文有點聰明。
「我敢會曉算到10。1、2、3、4、5…。」陳士成趴在客廳的門板上。
「趕藏!」陳士文和陳士春趕快找地方藏。
「7、8、9、10!我要去找囉!一定藏在房間!」陳士成轉身,看著空盪盪的客廳。
「哥哥、姐姐,我來囉。」陳士成也先到有書桌的房間找。
「咦?沒人?換間!」陳士成桌下、牆角、床上找了找,並沒有找到人。
「姐姐背阿敏,一定卡好找。阿敏,阿敏,妳在佗位?」陳士成來到另一間房,笑嘻嘻的喊。
「秘到衫儲?咦?沒?」陳士成打開衣櫥。
「學哥哥秘到棉被後面?咦?也沒?奇怪?」陳士成推推棉被。
「姐姐,哥哥,可愛的阿敏,妳在佗位?」陳士成站在床鋪的中間,大聲喊,突然看到蚊帳動了一下。
「噓。」緊靠著牆壁,躲在蚊帳後面的陳士春,輕輕的拉著陳士敏晃動的手。
「哈!找到啊!是姐姐,還是哥哥啊?」陳士成掀開蚊帳。
「哈!是姐姐和阿敏!阿敏,妳有看到大哥嚜?」陳士成高興的喊,偷偷的問。陳士敏搖搖頭,也悶得滿頭汗。
「不行問,自己去找!換間找啊!」陳士春輕輕的推推陳士成。
「那間我找過啊,沒看到哥哥啊?嘛沒看到伊的『淺拖仔』,嘛沒秘到神桌腳。」陳士成走到客廳,回頭跟陳士春說。
「『淺拖仔』擱藏起來啊?阿文真敖秘,要找卡詳細咧。」陳士春和陳士成來到有書桌、縫紉機的房間。
「哥哥,你藏在佗位?」陳士成再爬上床,在床上找來找去。
「真正沒?」陳士春也看了看縫紉機和床沿的縫隙和陳士成蹲躲過的黑暗牆角。
「嗚──」火車站傳來火車快要進站的聲音。
「媽媽,要轉來啊!阿安,要擱找沒?」陳士春問陳士成。
「不要找啊!哥哥,放鳥啦!出來啦!」陳士成大聲喊。
「唉呦,這次我差一點就睏去!」陳士文從床底下爬出來。
「眠床腳有老鼠屎、蟑螂屎。你看,頭殼頂攏是蜘蛛絲!」陳士春撥撥陳士文的頭髮。
「爸爸最近有放兩大塊甘蔗板,平平,真有睏咧!」陳士蚊也拍掉身上的灰塵。
「火車來啊,阿敏,腹肚有夭嚜?媽媽,快要轉來啊!」陳士春兄弟姊妹四人跑到客廳門口
「媽媽!我腹肚夭啊!」陳士成一看到王綉鶴出現在路口就大聲喊。
「媽媽!緊開門!我要放尿啊!」陳士文手壓著下腹部,在木柵門前跳啊跳。
「噓,不行大小聲喊,會吵到阿標歐吉桑。」王綉鶴放下兩個菜籃,趕快把木柵門的鎖頭打開。
「哇!自由啦!」兄弟姊妹四人都跑出客廳。
「咦?中晝日頭赤炎炎,不能亂走!在門口埕玩就好。媽媽來煎麵粉餅。」王綉鶴將菜籃提進廚房。
「真熱!阿敏,來這坐。你兩個也來這坐啊,不熱嗎?」陳士春將陳士敏解下來,讓陳士敏坐在太陽曬不到的屋簷下,並對著兩個在陽光下,追來追去的兄弟。
「熱死啦!」陳士文抹著汗,在陳士敏的身邊坐下。
「尚敖喊夭的大頭安,你的頭殼曬到竄煙啊,還不過來!」陳士春喊。
「四個人排隊,等吃飯。」陳士成聽到姐姐喊,也乖乖的在陳士文的身邊坐下。
「啊,姐姐,妳看,天頂的雲,攏是紅色和柑仔色!」陳士文指著天邊一大片紅色和橘色的雲。
「媽媽講風颱天,才會按呢。阿敏,有看到嚜?天頂的雲,真特別喔。」陳士春回答。
「你四個,手來洗洗咧,一人兩塊麵粉餅。一塊甜的,一塊鹹的。小塊的是阿敏的。」王綉鶴在廚房喊。四個人都洗好手,拿著煎得外酥內軟的麵粉餅,又坐回屋簷下慢慢吃。王綉鶴拿著麵粉餅,也跟著孩子們坐在屋簷下。
「媽媽,風颱要來,天頂的雲就會變成紅色的和柑仔色?」陳士成邊吃邊問王綉鶴。
「是啊,就是天公通知咱,風颱要來啊,咱人要提早準備啊!像阿錦伯他就要卡緊去找人割稻子啊!」
「喔──,擱要割稻仔啊,我擱有滷肉好吃囉!」陳士成高興的說。
「媽媽,我看妳的菜籃,攏是高麗菜、米粉、菜頭,芋仔,無肉啊?」陳士春問。
「豬肉、雞肉要青,明早仔透早,媽媽才擱坐五點半的火車出去買。」
「喔,就是老師講的肉要新鮮。我學校的廚房有大冰箱冰魚冰肉!咱莊仔內有人有冰箱嚜?」陳士春問王綉鶴。
「普通人家應該沒吧!看開雜貨店的古董伯有嚜?冰箱要插電啊,擱講咱莊仔內,還沒自來水啊!」王綉鶴想了想。
「也沒像學校白白的日光燈,攏是黃黃的電球仔。」陳士文突然說。
「是啊,媽媽、爸爸才會給恁去讀大觀國小。恁吃飽攏進去,要玩就玩,要睏就去睏。阿嬌,妳先帶阿敏去睏中晝。你兩個小小聲的玩,不行大小聲喊,會吵到妹妹。媽媽要去準備明仔載的割稻飯和點心。」王綉鶴將最後一口麵粉餅塞進嘴裡,轉身走進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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