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9/15

刺激〈上〉


  當「愛的羅曼史」彈奏到變奏曲時,我生氣的從妻子的身上爬起來,重重的關掉音樂,將身體陷入沙發,暴烈的抽起煙,以宣洩體內殘餘的慾望。
  我把眼光調向仍縮在床上的妻子,光滑的背脊,就像美術館牆上的藝術畫。以妻子生養過兩個孩子的身材,可說是標準。可是對我來說,她是一副閃著冷漠的肉體,肌膚滑如絲緞,而那張硬得像大理石的面容和那雙畏悸的眼神,好像我是暴徒似的。想到這裏,氣又升上來了。我真不知到她與我戀愛時的嬌嗔、可愛的模樣,都散到那裏去了。
  我用力把門關上想利用巨大的聲響震碎她不知存著什麼樣的夢。走向客廳,在黑暗裏啟開電視瑩幕上的主持人正娓娓的說著夫妻相處之道什麼容忍、體諒、溝通……。忽然聽到房裏一陣窸窣聲我知道那是妻子起穿整衣服。十年了我一直奇怪妻子為什麼沒辦法在我的面前性感坦露老是遮遮掩掩的總是等我離開後才起來穿衣服。
  「呀-」一聲開門的聲音妻子一定去看孩子了。我的心裏不禁升起一份愧疚妻子的確是個好太太白天上班下班還要服侍我們父女三人員。一天忙下來總是要到十點過後才能上床。而我只在電視機前喝著她泡來的熱茶和醞釀著溫存的慾望。
  躡手躡腳的回床愧疚的擁緊妻子當我掰過她的肩時卻發現她眼角的淚珠。我心疼的拭去她的淚珠輕聲的對她說:「對不起!我以後會尊重妳的感受。」且溫柔的在她的耳邊吻了吻。見妻子微微笑了笑我也就安心的入夢了。
  三個星期下來妻子好像解脫什麼似的每天除了笑容以外晚餐的菜色更豐富了。我卻沒有那麼釋懷可是為了這良好的關係我是儘量的壓制自己且替妻子編想了好多理由。例如:怕再懷孕又是女兒累啦月事來啦…而掃興的理由就是沒「性趣」。可是我並不是唸經清心的僧人一連一個月的日子那些平日壓抑下來的興奮在腹腔內匯成一股巨大的勢力且時時蠱動著我。
  下班時特別買了一束紅玫瑰放在房裏讓整個臥室瀰漫著濃郁的花香。我不再讓妻子催促自己主動的洗淨汗臭早早的就躺上床。腹底的熱流使我不停的看錶。我忍不住的走向兒童房妻子那瓷白的頸子把我吸引了進去。
  「爸爸晚安。」兩個女兒忽然睜開眼。
  「乖快點睡!」我拍拍她們。
  「看!都是你!她們本來快睡覺了。」妻子白了我一眼。
  「我等妳喲!」我將唇落在妻子的後頸上雙手向她的胸前環繞。
  「爸爸羞羞臉!」一年級的老二叫了起來。
  「男女授受不親!」老大一臉老老氣橫秋。
  「爸爸媽媽不親那來的妳們啊?」我笑著對她們說。
  「走啦!別吵啦!」妻子推推我。
  「我等妳喲!」
  揚著興奮回床抽完一根煙還不見妻子回來我只好翻出櫃子裏的相本瀏覽。
  相本都是妻子整理的前五頁是我和她學生時期的合照。映在透明膜下的陽光、笑臉都是一片天真和年輕。那時妻子總是嬌羞的倚在我的肩上唇角的線條是幸福、柔美的上弧線。而我的笑容可沒有她那麼燦爛因我的心裏正擔憂著我們畢業後的前途。
  畢業後妻子考上了台中市的國中老師而我還四處奔波。所以翻到第六頁我的臉上不但沒有笑意還絞緊了眉。更糟的是她的父母反對我這個台南人!那時真不知怎麼活過來的?怎麼還有心情拍照呢?
  看到第八張時,我是有笑容了,因我在台中市找到了工作。可是卻換妻子的眉頭鎖緊了,下巴瘦成尖尖的。記得當時她正堅決的反抗著她父母親為她安排的相親,忍受著父親的怒吼和母親的眼淚。現在想起來,還讓人心驚肉跳。還好她的堅持和我的厚臉相纏,她父親只好不情願的點了頭,但有一個條件,就是我們夫妻倆須在台中市自組家庭,不準搬回台南。身為長子的我,也費盡了口舌,以職業難求、失業率大,婚後也會常回家,且每個月都會寄錢回家的理由,央求我的父母,當然也保證自己不是娶了太太,就不要爹娘的不孝子。父母也終於的勉強答應了。
  翻開第二本時,觸目的都是一張張喜洋洋的訂婚和結婚照。這種紅殷殷的畫面,都是我和妻子奮鬥的結果。所以結婚當天,我就發誓一定忠於妻子的執著。雖然公司裏正流行著「酒店下午茶」,而我總是自願留下來看守。
  
  看到第三本、第四本時,我和妻子相依偎的身影是越來越少了,換上的是一幅幅天真無邪的嬰兒臉和胖嘟嘟蓮藕似的小小手腿。
   妻子的腳步聲來了,我趕緊收好相簿,跳下床將妻子攔腰抱住。
   「多此一舉。」我奪走妻子手中的睡袍。
  「噯,不要啦,好晚了。」妻子掙脫出我的懷抱,熄燈上床。
   黑暗雖如一盆冷水,卻澆不滅我腹中的熱流。我爆發式的壓住妻子,粗魯的剝去她的衣裳。我氣她辜負我一個月的來的善意,氣她破壞了浪漫的氣氛。我的堅決和氣憤,使本是推卻的妻子,漸漸的放棄了掙扎,攤著如泥的四肢。
   早上,我拒絕了餐桌上的早餐,空著肚子出門。我不在乎妻子臉上的表情,就如她不在乎我的慾求一樣。
   「呦,臉色真難看,馬臉一張。」踏進辦公室,眼尖的小沈便瞪著我說。
   「身體不舒服?」最善解人意的老楊問我。
   「沒有,肚子餓而已。」
   「賢妻罷工?」小沈眨著那雙很有女人緣的雙眼。
   「大丈夫何患無食。中午我請客。」老楊拍著胸脯。
   「是我罷工。」看他們一句接著一句,我只好說話了,或許是為妻子辯護吧!
   「中午帶你去消消氣,好地方啊!新的、辣的、正的、騷的。」小沈語意曖昧的對我瞄著眼。
   「算了,誰像你!老韓可是標準丈夫!」老楊對著我搖搖手。
   OK!去就去!開開眼界!」我對小沈的挑戰,挺起胸腔。
   「要不要打個電話?編個應酬的謊言?」小沈加碼的說。
   「哼,免了!」我暗自幻想著小沈暗示的那種充滿色香的地方。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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