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愛的羅曼史」彈奏到變奏曲時,我生氣的從妻子的身上爬起來,重重的關掉音樂,將身體陷入沙發,暴烈的抽起煙,以宣洩體內殘餘的慾望。
我把眼光調向仍縮在床上的妻子,光滑的背脊,就像美術館牆上的藝術畫。以妻子生養過兩個孩子的身材,可說是標準。可是對我來說,她是一副閃著冷漠的肉體,肌膚滑如絲緞,而那張硬得像大理石的面容和那雙畏悸的眼神,好像我是暴徒似的。想到這裏,氣又升上來了。我真不知到她與我戀愛時的嬌嗔、可愛的模樣,都散到那裏去了。
我用力把門關上想利用巨大的聲響震碎她不知存著什麼樣的夢。走向客廳,在黑暗裏啟開電視,瑩幕上的主持人,正娓娓的說著夫妻相處之道,什麼容忍、體諒、溝通……。忽然聽到房裏一陣窸窣聲,我知道那是妻子起穿整衣服。十年了,我一直奇怪妻子為什麼沒辦法在我的面前性感坦露,老是遮遮掩掩的,總是等我離開後,才起來穿衣服。
「呀-」一聲開門的聲音,妻子一定去看孩子了。我的心裏不禁升起一份愧疚,妻子的確是個好太太,白天上班,下班還要服侍我們父女三人員。一天忙下來,總是要到十點過後才能上床。而我只在電視機前,喝著她泡來的熱茶和醞釀著溫存的慾望。
躡手躡腳的回床,愧疚的擁緊妻子。當我掰過她的肩時,卻發現她眼角的淚珠。我心疼的拭去她的淚珠,輕聲的對她說:「對不起!我以後會尊重妳的感受。」,且溫柔的在她的耳邊吻了吻。見妻子微微笑了笑,我也就安心的入夢了。
三個星期下來,妻子好像解脫什麼似的,每天除了笑容以外,晚餐的菜色更豐富了。我卻沒有那麼釋懷,可是為了這良好的關係,我是儘量的壓制自己,且替妻子編想了好多理由。例如:怕再懷孕又是女兒,累啦,月事來啦…,而掃興的理由,就是沒「性趣」。可是我並不是唸經清心的僧人,一連一個月的日子,那些平日壓抑下來的興奮,在腹腔內匯成一股巨大的勢力,且時時蠱動著我。
下班時,特別買了一束紅玫瑰,放在房裏,讓整個臥室瀰漫著濃郁的花香。我不再讓妻子催促,自己主動的洗淨汗臭,早早的就躺上床。腹底的熱流,使我不停的看錶。我忍不住的走向兒童房,妻子那瓷白的頸子,把我吸引了進去。
「爸爸晚安。」兩個女兒忽然睜開眼。
「乖,快點睡!」我拍拍她們。
「看!都是你!她們本來快睡覺了。」妻子白了我一眼。
「我等妳喲!」我將唇落在妻子的後頸上,雙手向她的胸前環繞。
「爸爸羞羞臉!」一年級的老二叫了起來。
「男女授受不親!」老大一臉老老氣橫秋。
「爸爸媽媽不親,那來的妳們啊?」我笑著對她們說。
「走啦!別吵啦!」妻子推推我。
「我等妳喲!」
揚著興奮回床,抽完一根煙,還不見妻子回來,我只好翻出櫃子裏的相本瀏覽。
相本都是妻子整理的,前五頁是我和她學生時期的合照。映在透明膜下的陽光、笑臉,都是一片天真和年輕。那時妻子總是嬌羞的倚在我的肩上,唇角的線條是幸福、柔美的上弧線。而我的笑容,可沒有她那麼燦爛,因我的心裏正擔憂著我們畢業後的前途。
畢業後,妻子考上了台中市的國中老師,而我還四處奔波。所以翻到第六頁,我的臉上不但沒有笑意,還絞緊了眉。更糟的是她的父母反對我這個台南人!那時真不知怎麼活過來的?怎麼還有心情拍照呢?
看到第八張時,我是有笑容了,因我在台中市找到了工作。可是卻換妻子的眉頭鎖緊了,下巴瘦成尖尖的。記得當時她正堅決的反抗著她父母親為她安排的相親,忍受著父親的怒吼和母親的眼淚。現在想起來,還讓人心驚肉跳。還好她的堅持和我的厚臉相纏,她父親只好不情願的點了頭,但有一個條件,就是我們夫妻倆須在台中市自組家庭,不準搬回台南。身為長子的我,也費盡了口舌,以職業難求、失業率大,婚後也會常回家,且每個月都會寄錢回家的理由,央求我的父母,當然也保證自己不是娶了太太,就不要爹娘的不孝子。父母也終於的勉強答應了。
翻開第二本時,觸目的都是一張張喜洋洋的訂婚和結婚照。這種紅殷殷的畫面,都是我和妻子奮鬥的結果。所以結婚當天,我就發誓一定忠於妻子的執著。雖然公司裏正流行著「酒店下午茶」,而我總是自願留下來看守。
看到第三本、第四本時,我和妻子相依偎的身影是越來越少了,換上的是一幅幅天真無邪的嬰兒臉和胖嘟嘟蓮藕似的小小手腿。
妻子的腳步聲來了,我趕緊收好相簿,跳下床將妻子攔腰抱住。
「多此一舉。」我奪走妻子手中的睡袍。
「噯,不要啦,好晚了。」妻子掙脫出我的懷抱,熄燈上床。
「噯,不要啦,好晚了。」妻子掙脫出我的懷抱,熄燈上床。
黑暗雖如一盆冷水,卻澆不滅我腹中的熱流。我爆發式的壓住妻子,粗魯的剝去她的衣裳。我氣她辜負我一個月的來的善意,氣她破壞了浪漫的氣氛。我的堅決和氣憤,使本是推卻的妻子,漸漸的放棄了掙扎,攤著如泥的四肢。
早上,我拒絕了餐桌上的早餐,空著肚子出門。我不在乎妻子臉上的表情,就如她不在乎我的慾求一樣。
「呦,臉色真難看,馬臉一張。」踏進辦公室,眼尖的小沈便瞪著我說。
「身體不舒服?」最善解人意的老楊問我。
「沒有,肚子餓而已。」
「賢妻罷工?」小沈眨著那雙很有女人緣的雙眼。
「大丈夫何患無食。中午我請客。」老楊拍著胸脯。
「是我罷工。」看他們一句接著一句,我只好說話了,或許是為妻子辯護吧!
「中午帶你去消消氣,好地方啊!新的、辣的、正的、騷的。」小沈語意曖昧的對我瞄著眼。
「算了,誰像你!老韓可是標準丈夫!」老楊對著我搖搖手。
「OK!去就去!開開眼界!」我對小沈的挑戰,挺起胸腔。
「要不要打個電話?編個應酬的謊言?」小沈加碼的說。
「哼,免了!」我暗自幻想著小沈暗示的那種充滿色香的地方。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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