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廊雙燕語

　　　　西元2012年6月6日　心情　似曾相識燕歸來

　　一年前，為了我的膝蓋退化，不能再走爬舊居的四樓公寓。在選擇新居時，考慮了環境與生活機能。雖然屋價昂貴，也只能買了，不僅用盡了良人的退休金，還貸了款〈生平第一次貸款〉，而慶幸的是環境清幽，交通便利，離火車站僅十分鐘。

　　而以火車站為界，站前有大市場，站後也有個小市場，所以買菜均方便。往站前大市場的花巷子，是我買菜快樂的泉源，而後站小市場，只圖近與快而已。
　　或許我已「轉老人」了，走路慢了，心也放慢了，前些日子往小市場的路上，我不僅觀賞到了各住家廊前的盆栽花葉，竟然還看到了約兩家就有一個燕巢，雙燕呢喃、雛鳥喳喳的溫馨景觀。也想起了昔往上班的路廊，期待每年春燕築巢、斜雨燕飛而抒寫的小品文「驚燕」，惜無照片。今日終於為它們留下鏡頭。

　

　　一路輕步慢走，發覺燕巢都築於右邊刻劃著斑剝歷史；有著二、三十年屋齡五樓公寓的屋角上。而左邊新築或翻新的大樓，卻鮮有燕影。所以對屋主而言，燕子是個念舊的朋友，每年必歸來拜訪一次。
　　為了哺育四至五隻的雛鳥，鳥媽媽、鳥爸爸必須辛勤的外出覓食，留下一窩黃著嘴、探著頭、閉著眼的小毛頭。

　　我學著啾啾鳥聲，一隻餓壞的毛頭，張著大嘴嘰嘰喳喳回應。
　可是傾耳一聽，不是爸爸、媽媽的聲音，聰明的小毛頭，全都縮回巢裏，安靜的只露出毛頭。

　　「狗來富，燕來喜」的俗諺，讓每戶人家對燕子的來訪和築巢，除了心喜之外，都有不同的對待規格和態度。

　　有的任其自然發展，天天清除它們的排泄物。有的則以木板定位隔離，有的則以紙箱簡單

區分天地。

　

　　鳥爸或鳥媽回來了，卻不見小毛頭引頸張嘴，可能尚未孵化或極度沉睡中。
　　這是一家我熟識的西藥店的簷廊。我的胃疼，正交給她治療中。而由鳥巢的三層顏色，得知已有三代回來築巢。
　　這是一個自然的空間，鳥巢沒有任何遮蔽物。鳥媽媽看到我，警覺的抬起頭，戒著心的望著我。
　　我輕輕的說：「對不起，對不起，請妳借我拍一下下。」
　　言語不通，鳥媽媽接收不到我的心意，開始急躁的迴轉著身子，且發出急切的啾啾聲。應該是通知、呼喚鳥爸爸快快回來！
　　看到它焦慮的樣子，我也快快的收起鏡頭，悄悄的離開。

　　這也是一個自由的世界。巢就泥築在彎曲的電線上，遠遠看去，好像一個吊籃，可愛極了。
　　鳥媽或是鳥爸，一看到我，雖沒有啾啾急呼，卻也轉身背對著我，守護著巢中的雛鳥。

　　這對鳥爸、鳥媽就更誇張了，大膽的將鳥巢築在監視器上。
　　這窩毛頭看來已茁壯了。看著它們各個振翅、整理羽毛的樣子，下個星期，大概已鳥去巢空了。

　　當我焦距對著這窩燕巢，等著小毛頭探出頭時，鳥爸和鳥媽突然飛回來，一隻帶著強烈的母愛或父愛，對著我撲面而來。另一隻則在巢邊盤旋、守護著。
　　心想鳥兒的個性如人一樣，有的溫和，有的剛烈。
　　當我離開時，仍見它們倆站在屋前的電線上，緊盯著我的舉動。真怕它們再展開下一波攻擊，我快步離開。

　　6月2日發現，6月6日記文，今天方8日，只隔兩天，這窩曾埋頭大睡的小毛頭，竟然已羽翼豐厚、挺胸昂立於巢沿，也不畏懼我的來訪。
　　如大人般的淡定，不！該說如成鳥般的俯看著我。它們一定有著高高在上的感覺。

　　看！還歪著頭看著我！是藐視我呢？還是好奇心？
　　不管它們那小小的心靈，想著什麼？在我的心裏，它們都是有著一雙小翅膀的天使。它們唱的是一支快樂的歌，一支能自由飛翔的歌，而不是一首囚鳥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