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繡眼之歌

　　

　　　西元二００九年五月二日　心情　似曾相識燕歸來

　　　　　　綠繡眼之歌

　　上星期在陽台澆灑盆栽，發現地上有一片扁柏。看看我的蒲葵、防風草、集雨樹、開著紅花的九重葛，扁柏並不是我陽台上的成員。心想，這是風送來的吧！可是方圓幾里的住家，卻不曾見過扁柏身影啊？

　　三天前，睡醒，惺忪著眼，開始同樣的作習，先清潔陽台，再送水給這群綠色朋友。或許是容易變臉的春小姐已走遠，於是天空開始藍了；太陽開始燦爛了。抬起頭、瞇著眼，從綠葉的枝椏中，享受今年的第一束燦爛。咦？在防風草的枝椏間，竟有一團的黑影，而地上有兩、三漬鳥屎。凝神一看，啊！雀躍衝上心田。一雙鑲著白環的圓溜眼睛，正防衛的瞪著我。

　　「繡眼兒，回來了！」我衝進客廳，轉進電腦房，對著雙眼觀注電腦螢幕的老兒童呼喊。我們躲在門旁窺看，他竟然戲說：「這樣看，很累，我們把盆栽搬下來。」「不行！你忘了前年，因為你的好奇心，爬梯子偷看，逼得鳥媽媽、鳥爸爸提早要尾巴還沒長好的兩隻小雛鳥學飛。」「啊！難怪上星期，地上會有扁柏。」我們終於知道扁柏的答案了，同時也打開了一個記憶的視窗。

　　前三年，號稱「電腦神童」的良人，因病提早退休，而我也跟著退休，隨侍左右。而接踵而來的是我的膝關節退化，於是兩人成了宅男、宅女，足不出戶，將近一年。這種平淡、身體卻又苦痛的日子裏，上天開了一扇窗，給我了一個生命的希望，譜給我們一支「綠繡眼之歌」。

　　一對綠繡眼，牠們在九重葛的枝條上築巢，清脆悅耳的啾啾聲、輕掠的鳥影、雙雙為對方整理羽毛的親密，靈活了我一度灰暗的心情。

　　而我們發現到陽台必須戴「綠帽」，除了以防被鳥屎空襲外，還必免和鳥眼對看，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障眼法，或者說駝鳥吧，因為我們把自己當做一棵會移動的樹。於是我們等著、守著，一個星期後，兩隻昂著頭、張著大嘴的小鳥，出現在巢沿。而我的陽台，也出現了鳥飼料和木瓜。

　　等待的喜悅，在我本是灰甸甸的心中，畫出了一道彩虹。於是我祈禱上蒼，雖然牠們不是詩詞中的燕鳥，但希望每年的這個時節，牠們會再回來，再陪我唱一首生命之歌。